懒小白

【哑舍】铜刻刀

前言:

这算是仿《哑舍》体来一篇,结果越写越不对味了是怎么肥事?

第一次发文,文笔有点渣,算是满足自己的……脑洞?

全文7000字(哇!)一发完

还是那句老话,人物是玄色姐姐的,ooc是我哒。

—————————————————————————————————

心中只有一个人时,不妨回头看看,是不是还有另一个人心系着你。

公元前210年  九原郡

王离趴在桌边,静静地望着眼前的绿袍青年左手轻轻摇着扇子,右手为茶炉添了一把火。茶的香气隐约地飘来,似乎冲淡了些屋中浓郁的香。

王离皱了皱眉头,不自然地揉了揉鼻子。印象中毕之的香都是很淡的那种,但是这些日子他似乎格外喜欢这种浓郁的香,日日夜夜毕之的屋中都是这种有些熏人的味道。

“毕之……”王离小声地打破这份沉默。

绿袍青年停下手中的扇子,转头望向他,问道:“怎么了?”

“你和大公子,来九原大营,也有一年了吧。”王离顿了顿,像是在努力组织自己的语言,他接着说道,“九原地区偏远,虽有重军,但毕竟离咸阳太远了。”

绿袍青年微微一笑,转头继续煮茶,笑道:“想不到你也会操心这种事情。”

王离一时语塞,被他这么一说还闹了个红脸。怎么着他也是担心你才会这样啊。

“放心吧,”绿袍青年仰头,眼眸中透着一股稳健和平静,“当事人都不急,你急什么?”

王离知道,绿袍青年说的是大公子扶苏。自打去年始皇派扶苏到九原监军,本应留在政治中心继续准备自己的继承工作的大公子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来到了帝国的最北端。虽说大公子的到来无疑为九原军添了一股新的活力,但是现在朝中的事态……

王离越想越急,思绪却被绿袍青年平静如水的话语打断了:“现在也还不是回去的时候,当今圣上的气还未消,现在回去,和大公子的隔膜只能越来越深。”

是啊……王离虽然身居九原,但也听闻了些许消息:始皇帝求仙问道的次数似乎越来越多了,身体也好像一日不如一日了,那什么方士徐福更成了他身边的红人,跟着始皇的时间每天都快比内侍赵高多了……

唉!真是世道多怪!明明秦法严厉禁止方士,皇帝却自己相信。

绿袍青年抬眼,悄悄望了一眼低头沉思的王离。不用想,看他那个样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因为王离还是老样子,直率的藏不住心思,什么东西都写在脸上了。绿袍青年倒了一杯茶,缓缓地推到义愤填膺的王离面前:“诺,先别气,喝茶。”

王离的思绪被拉回,端起茶水小口嗔着,茶叶的酷似在舌尖漫开,王离不耐烦地喝完了茶水,目光却落在绿袍青年身前的书案上。

书案上摆着一柄铜刻刀。刻刀似乎有些年岁了,刀身的漆有些脱落,但刀刃却还是如新的一般,在烛火下闪闪发亮。

注意到王离的目光,绿袍青年拿起那柄刻刀,介绍道:“这柄铜刻刀,相传是楚顷襄王熊横的旧物。”

“楚顷襄王?!”王离一惊,虽然他早就知道毕之身边的器物多多少少都是有些故事的,但是没想到这柄铜刻刀的主人竟然是这样一位大牌。

绿袍青年微笑道:“顷襄王之所以珍视它,是因为它能实现一个人的愿望。”

王离更惊了,却也有点被故事吸引,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倾,似乎想要听的更清楚一点。

“顷襄王一辈子最大的愿望,大概就是登上王位,当上楚王。知晓了这柄铜刻刀的能力,当时还是齐国质子的他,当晚就迫不及待地在竹简上刻下了自己的心愿。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就传来了楚怀王被秦国扣留的消息。”

“所以他才顺理成章的回了国,当上了楚王,并且交好齐国?竟还有这种事!”王离睁大了眼睛,似乎有些不相信。

“铜刻刀确有这种神力,但它绝不是上天赏赐的运气。它能实现你的愿望,但同样会向你索取。”绿袍青年声音沉稳,有些事不关己的意思,“后来正如历史发展的那样,顷襄王二十一年,白起率军攻打楚国,一局攻溃楚军,占领郢都,焚毁楚国王墓。顷襄王被迫迁都。”

“好大的代价。”王离小声嘟囔,心里却略有点不自在。白起是秦国的战神,自然也是从小就好武的王离心中的英雄。虽然毕之说的都是实话,但作为秦人……

“那楚顷襄王也真是恋权啊。明明知道代价会很惨重,竟还要尝试。”王离赶紧扯开话题。

绿袍青年点头,道:“或许只有他自己能体会到对皇位的渴望吧。”

王离撇嘴,在心里道:“那只能说明他太蠢。这种不划算的买卖压根没人会做吧。”现在他在意的,反倒是什么时候匈奴人再杀过来,自己好领兵,展示一下自己的威风。

草原上空掠过几只孤雁,转而飞向了远处仓黑色的山。

公元前207年  巨鹿

冬季的黄河水流甚小,慢慢的流,不发出一点声音,正如秦军行营中一般死寂。

秦军断粮已经半月了。这颗愁煞了将军王离。楚军截断了粮道,行营的粮食也早就吃完了。虽说王离一直坚持和将士们同甘共苦,顿顿吃野菜,喝雪水,但终究逃不过被饥饿摆布的经历。看着将士们每天背着篮子上山挖野菜,甚至为了一棵山萝卜大打出手,王离无比心痛,却又无能为力。

于是,他同几位将领决意,立刻决战,趁着秦军战斗力还未大幅下跌。

与此同时,他派人写了书信,快马加鞭渡过黄河,只为将消息尽快传到章邯那边。可是连过了数日,非但没有回信,连送信的人都没了影子。秦帝国的最后一支军队,就这样被孤零零地围在楚军的包围圈中,似乎是在等死一般。

“王将军,甘上卿的东西都收拾好了,一并送过来了。”亲兵的声音从帐外传来,打断了王离的思考。

“嗯,”王离揉了揉眉心,吩咐道,“很晚了,你且去休息吧。”

门外的人应了一声,转身离开了。王离扶着桌子,撑起身体,有些吃力地迈开步子,向那一堆东西走去。

甘上卿自从回了咸阳,就没有了一点消息。,每次想到这里王离心中就充满了恐惧,不敢再想。如果毕之落到胡亥的手里,那大概真的死了……不过走了也好,至少他不会知道扶苏已死的消息。

王离甩了甩脑袋,努力不让自己去想这些事情。他俯身弯腰,一边小心地翻着眼前的物件,一边仔细地回忆。送来的大都是一些平常的物件,王离多多少少都见毕之用过。除了……他的目光落向了藏在角落中的一柄铜刻刀。

他拿起刻刀,记忆中想起了毕之的忠告,铜刻刀,实现愿望后,是会向人索取的。

愿望……王离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明天的大战秦军能够胜利。倘若胜了,不用说如今处于危难的九原铁骑,所有秦国军民都能为之沸腾起来,战局说不定就能扭转。

这是他王离一生中第一次真真正正的带兵打仗,胜则飞升为千古名将,败则从此隐名绝迹,甚至还会背上骂名。

这种时候,他有什么好犹豫的?只要能打赢,有什么代价是他王离不能背负的?

王离有些兴奋,他捧起刻刀,恭恭敬敬地在桌上摆好,又端端正正地在桌上铺开一片竹简,最后还悉心地将灯点得更亮了些。

就在他要下笔时,眼前突然浮现出在楚地时,祖父王翦率兵在江边扎营,与楚军对峙的场景;父亲王贲,曾经挑灯夜读兵书的样子;还有蒙恬将军,在草原上训练兵马,自己也带着小股军士,在草原上驰骋。

王离低头,凝视着手中的铜刻刀,若是凭借这柄铜刻刀,就算明日的秦军赢了,能算真的赢了吗?下一次,秦军还能胜吗?

他陷入了沉思。过了许久,王离才俯下身,紧攥着铜刻刀,一笔一划地在竹简上刻了起来。

次日。王离的亲兵们觉得有些奇怪。这几日一直愁眉不展的大将军,今日心情似乎格外的好,脸上的阴云一消而散,甚至带了些微笑。

“将军,所有的将士都已在营外集结完毕,随时都可以出兵。”亲兵们虽是奇怪,但也尽职尽责地报告公事。

“知道了。”王离应了一声,翻身上马,笑道:“那我也该去跟将士们再说几句了。”

几人策马行至行营前,大批将士闻声而望,皆抬起头望着王离。在一片悲凉与落寞中,只有王离一人一脸轻松。

“王将军,”一位亲兵似乎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试探着问道:“末将无意,只是想问,您为何这么开心……好像这仗我们能赢一般。”

听了这等丧气话,王离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开始耐心的解释道:“我们当然会赢。原因有四点。一:楚军刚刚渡江,而我军早在此地等候多时,以逸待劳。二:巨鹿原是赵国腹地,而非楚国。古语有言‘秦赵本同源’,在赵国,自然是我们秦人更有优势。三:他联军只有区区十五万人,而我们倘若加上章邯的军队,少说也有四十万人。四,”王离顿了顿,突然自信地一笑,“我们是蒙大将军的九原军,日夜与剽悍的匈奴人作战,岂会怕他江东的乌合之众?”

听完王离的话,秦军将士们互相看了看,有的点头,有的小声议论,似乎都觉得有理。

“报!”一个侦察兵突然火急火燎地冲上了山坡,一翻身没注意,连人带信一起从马上摔了下来,却依然捧着信件大喊,“那项羽,竟叫自己的楚军连船带锅一并砸了,现在已经朝这边奔来了!”

话音刚落,满座哗然。每个人都看出了,楚军定时抱着必胜的决心而来。

军前的王离不动声色,突然转身,从身后的祭坛上抽出那柄朱红色的宝剑,将剑梢指向了眼前的将士们,喊道:“兄弟们,我们九原军,是最后一支秦军!自商鞅变法,到始皇的扫六合,秦军的建立多么的艰辛,秦国的脚步迈得又是何等艰难而辉煌!秦人不怕流汗,更不怕流血。正因如此,秦人的步伐才能在这片土地上越踏越远。”

他的剑锋一转,直指南方:“我是一名秦人。秦人理应守护自己的家乡,如今敌人来了,我王离,不为别的,只为了我的国家,为了每一个秦人,我定会与敌人奋战到底!”

将士中沉寂了一会,突然爆发出一阵阵剧烈的呼喊浪潮“为了秦国!为了秦人!”“我们定会与敌人勇战到底,绝不服输!”

看着眼前沸腾的秦军将士,王离第一次有了这种异样的感觉:原来做将军不只是简单的威风啊,这份威风之后,还要背负多少不舍与抉择。

公元前207年  巨鹿

王离浑身浴血,猩红的夕阳下,他像一个从地府爬出的恶鬼。

最后一位亲兵刚刚与他冲散了,他已经筋疲力尽,好像连提起手上的铁斧都没有力气了。

虽然他早就料到了秦军会败,但没有想到事态会这么严重,自己竟会被逼到这种地步。断粮半月的军队,就算曾经再怎么厉害,现在也只是一支战斗力大减的军团而已。这场战役,秦军凄惨的处境,他比每一个人都清楚。但是作为一个将领,他能做的,就是稳住将士们的心,竭尽全力领导他们。所有他才故作轻松,但整场战役从头到尾,只有他一个人的心从没平静过。

倘若……

王离咬紧了牙关,倘若昨夜,他用了那柄铜刻刀许愿,是不是今天就不会这么惨了。但不知为何,王离一点也不后悔,他眼前的秦军,正爆发出英勇的战斗力,每一个人,都拿出了秦人最强健的风貌。

可是那柄铜刻刀,竟被他拿去许了一个自私的心愿。王离觉得自己简直比楚顷襄王还傻,明知道有惨重的代价,却还是义无反顾地许了那个傻傻的愿望。

“将军,苏角被楚军包围,突围不出,在乱军里被杀死了!”

“王将军,涉间将军被围在江边,不肯投降,竟然……”通信兵的声音有点哽咽,“竟然举火自焚了!”

王离眼前一黑,险些从马上摔下,幸好几个还未牺牲的将士扶住了他。

他缓了口气,转身望向了身后仅有的一小股将士。将士们大都负伤,勉强支撑着身体,沉默地望着他。

“大家若还有放不下的妻小,那便离开吧……但若愿意坚持到底,那便同我一起杀下去吧!”说罢王离转身,策马冲下了山坡,再次投入了战斗中。

对面的坡上,项羽指着向这边冲来的秦军,问道:“前面那人是王离吗?”

旁边的青年将士凝视了一会,拱手道:“回禀将军,是王离将军。”

“嗯,只要捉住王离,整场仗,就算胜了吧。唔……韩……”项羽摸了摸鼻子,他好像又把身边这个牵马的青年将士的名字忘了。

“在下韩信。”青年将士声音平静,听不出任何情感。

“备马。”项羽哼了一声,显然有些不满。明明这人只是个给自己牵马的士卒,却总是绷着张脸,说话的语气也让他很不舒服。不过他现在并没有心思跟一个叫不上名字的小士卒纠缠。他跨上马,伸手接过那柄陪他征战数年的虎头盘龙戟。说来也真是神奇,提上它,项羽就从未打过败仗。

“当然这次也不会例外。”项羽自言自语道,目光紧紧地注视着冲向楚军阵营的王离。

王离一拍马背,那马似有灵性一般,高高地跳起,直直的落出楚军的包围圈。他奋力挥斧,以一当十地冲向山坡,路上竟不敢有人阻挡。楚军震惊了,他们不能相信一个战斗了一整天的人还能爆发出这样强大的战斗力。此时他们却不得不敬佩,王家三代魏将,确有其实。

项羽瞳孔猛缩,策马冲向王离。二人各自挥动兵器,兵器相撞。王离只觉虎口一震,手腕断裂般疼痛,但他顾不上了,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项羽手上的戟也因撞击忽地晃了一下,王离看清了,那分明是他的常胜戟。虽然只握过一次,但王离从没忘记它的样子。因为那是毕之送给他的,弄丢后他还伤心了好久。

这一瞬间,王离愣住了,这一瞬间,项羽挥戟,正面刺入了王离的身体。

王离只觉常胜戟贯穿了他的身体,五脏六腑一起剧烈的疼痛。他大叫一声,从马上滚落,趴在地上,捂着伤口,身体不自觉地颤抖。

项羽也翻身下马,他走近趴在地上的王离,一只手提起他的后领,强迫他抬头,道:“王将军,这一下,算报你们王家灭楚之仇。”

王离的嘴角正源源不断地涌出鲜血。他咬着牙,一字一字地说道:“把,常,胜,戟,还,给,我。”

“常胜戟?”项羽一懵,随后便明白了他指的是自己手上的这柄,“你看清楚了,这是本将军的虎头盘龙戟。我在十岁的时候就使用他了,怎么可能是什么常胜戟……”他突然愣住了。十岁那年,站在秦楚两国的战场故地,他与叔父,望着始皇的车队缓缓向东而行,那次,他捡到了虎头盘龙戟。

项羽突然莫名的很生气,他一甩手,王离的脑袋重重的摔在地上,额角跌破,开始汩汩的流血。

“那又如何!我拿它打下了中国,而你的?你现在不过是被秦国抛弃的一条丧家之犬而已!”项羽气急败坏地大吼,不知道在他在对谁说。

王离趴在地上,喉咙里发出一阵笑声,掺杂着鲜血,听上去有些诡异。他支撑着抬起头,又撑着身子,颤巍巍地站起来。项羽身上忽然一阵寒冷,他竟感觉到了些许恐惧——来自眼前这个“血人”给他的恐惧。

王离冷笑道:“我们王家三代为将,为秦国打下大片江山。欠的血债多了,自然要还。你也是如此,自你从楚地起兵开始,每攻陷一城便将全城百姓屠戮到一个不留!呵,血债血偿,你终会有一天被背叛,被抛弃,被天下人唾骂。没有人会愿意让一个恶神称王!”

他向前一步,直视着项羽,使出全身的力气,吼道:“项籍!秦人恨不得生啖你肉,痛饮你血!全天下只要还有一个秦人在,你就注定会失败!”

他突然大喝一声,不知从哪来的力气,再次抡起了铁斧。项羽一愣,竟然忘记了躲避,眼前斧头就要落在身上,却被另一把兵器格挡开了。

王离一时失去了知觉,直直的倒在了地上。项羽转头,只见为自己牵马的那个青年将士,不知何时到了他的背后,替他挡了一下王离的攻击。

他陡然反应过来,若不是这个牵马的将士,自己怕是刚才已经被王离一斧头砍死了。他心中不禁一阵后怕,也暗暗心惊,这王离挺着最后一口气,竟还能举起那百斤重的铁斧,实在是令人畏惧。

“多谢了,韩……”项羽一时语塞,他竟然又将这个青年将士的名字忘记了。

“韩信。”

“哦,韩信。这个王离就交给你了。”说罢他翻身上马,冲下山坡。刚才的事情简直搅了他一半的好心情,现在他只想快点打完仗,消灭秦军,攻下巨鹿,然后……项羽心里有一些悸动,再给虞姬换一个漂亮的新花盆。

青年将士缓慢地蹲下,小心翼翼地扶起奄奄一息的王离,让他的后脑枕在自己的小臂上。王离咳嗽了几声,有咳出了几股鲜血。他微弱的睁开双眼,渐渐看清了眼前人的脸。

“毕之。”王离的声音虚弱,但隐隐透出一些欣喜。青年将士努力扯出一个微笑,却依旧掩盖不住他眼底的悲凉。

王离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挣扎着想要起来,却没能成功。他干脆瘫倒在地上,目光紧紧的瞪着青年将士,质问道:“你没死。那你为什么要跟随项羽?为什么要背叛秦国!”王离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吼声越来越撕心裂肺,“你不是秦国的甘上卿吗?这个帝国难道不是你一直追求的吗?秦国不是你的故乡吗?为什么你要毁了他啊!为什么……要与我为敌啊。”

青年将士低着头,没有回答王离。但王离气出了,转念一想也就明白了:“大公子……是因为扶苏吗?”

青年将士猛的抬起头,王离惊讶的发现他的眼中竟然盈着泪水,马上就要溢出。

“大公子是我的君,我理应只做他的臣民。”

一瞬间,王离释然了,他早就该料到的。甘家的没落,毕之悲惨的童年,皆是因为秦国。而他拥有的,从头到尾只要一个扶苏啊。

“你的东西我都派人搬来了,包括从前你送我的绫锦囊,我一并放在行辕里了。”王离费力的喘着粗气,道,“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该在半步堂找你的麻烦,不该收你一点东西,更不该答应你那三件事……对不起,最后一件,我没做到。”他发觉自己的视线已经开始模糊了,只能隐隐约约地看到远处山上绛黑色的秦军大旗证缓缓地下落,这场血腥恐怖的战争,正悄悄地落下帷幕。

“毕之,我好恨你啊……”王离强撑着意识,望着已经泣不成声的青年将士,缓缓微笑道,“但是,铜刻刀是真的,我的愿望终于还是实现了……阿罗,我终于又见到你了。”

夕阳隐藏了最后的余晖。往后的日子里,雨水会洗刷掉凄厉的战争痕迹,历史会掩盖一切残酷的真相。

现代  哑舍

茶气在店内氤氲,散发出好闻的清香。

“老板,醒醒。”医生拍了拍老板的肩膀,“小笼包我买回来喽,记得趁热吃。”

老板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医生那张熟悉的笑脸。

“虽然已经是春天了,但天气还是挺冷的。老板你要注意不能着凉呐……啊!”医生低头看了看手表,诧异地叫了一声,“天哪已经这么晚了。老板我先走啦,今天可是我值班啊!”说完冲到门前,还不忘回头向老板招招手。

老板心中一阵温暖。在他两千多年的生命中,熟悉的人一个个消失了,他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孤单,直到医生的出现,才让他找回了一个“活着的人”的感觉。

胸前的玉璇玑温热,但是他一直很清楚,医生和扶苏,是两个不同的灵魂。

扶苏的执念很深,但是这样,他依旧能找到他的每一个转世,尽力守护他。但是那个人呢……

那种刺痛的感觉又浮上了老板的心头。从王离合上眼睛那刻起,他在人世间兜兜转转这么多年,却再也没见到过王离的灵魂。

书架后面有一个木制的小盒子,藏在角落里不让人注意。老板轻轻的捧出盒子,缓缓地打开,里面只有一支竹简,上面刻了一行小字,小字的旁边还能隐隐看出泛光的铜色。

阿罗,我想再见你一次。

 

 


评论(11)

热度(92)

  1. 共9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